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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五朵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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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五朵金花
作者:心戀
第一卷 第一章 賢能難覓

1993年4月3日星期六下午臨海市委臨海市市委書記鐘玉光斜靠在辦公桌前的老闆椅上,目無錶情,但內心波瀾起伏。市委常委會已開了老半天,港口開發管理區的領導人選卻沒能定下來。建立港口開發管理區,是本屆人代會決定的,作為新上任的市委書記,他隻能無條件執行。但是,開發區第一把手的人選,他卻不能不小心謹慎地選擇。因為這管理區開發的成敗,關係到整個臨海市的興衰,當然也影響着他的仕途。常委會上,七個常委七種意見,每一個人都有充足的理由。鐘玉光卻知道,這些理由雖然冠冕堂皇,卻都是為自己的利益打算。港口開發管理區地處臨海市最大的河流金花江的入海口,規劃用地兩千多公頃,可建設萬噸級以上碼頭六七十個,是一塊不可多得的風水寶地。這裡原來是一個軍港,改革開放以後,軍港遷走了,這裡變得更荒涼了。經論證並請示省委,人代會才決定在這裡建一個現代化的港口,作為大西南的一個便捷的出海通道。如果真正發展起來了,前途無量,其在全國的地位可想而知。這可是一塊肥肉,誰不想把自己的親信安排在那裡,以便攫取更大的利益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鐘玉光撐起身子想喝水,卻看見了臺麵上的一封信,心中一動,按下電話把秘書方玉瓊叫了進來:“你把市印刷廠廠長方振玉請來。”

“是。”方玉瓊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秘書,她溫柔地應了一聲,出去了。

鐘玉光陷入了沉思。這封信,是一位自稱是老工人的人寫來的。他在信中介紹了方振玉的簡歷,以及方振玉承包印刷廠以來的政績。在兩年的時間裡,上繳稅利百多萬元,工人的福利在市裡是首屈一指的。他認為,方振玉才是全心全意為人民謀利益的好人,應該是港口開發區最合適的領導人選。從這封信的內容看來,這寫信的一定是知情者,不知為何不當麵提意見。正當他萬般不得其解的時候,方玉瓊敲門進來了,她臉色尷尬地說:“鐘書記,方廠長說他沒空。”

“什麼?”鐘玉光驚呼起來。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堂堂一個市委書記,請一個小小的印刷廠廠長,對方居然敢說“不”,真是不可思議。“是的,他說他廠裡沒人值班。”方玉瓊認真地說。

鐘玉光“哦”了一聲,又想了一下,說道:“你打個電話給人事局,讓他們把方振玉的檔案調來。”

“是。”方玉瓊轉了出去。

鐘玉光不由得對方振玉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拿起臺麵上的信,又認真地看了一遍。這個叫方振玉的今年二十八歲,師範大學畢業,原本是一個中學教師,幾年前不知道為什麼辭職不乾了,承包起印刷廠來,而且做出了不小的成績。可是,他真的有這麼大的本事嗎?開發區可不是印刷廠,它不但範圍大,而且牽涉到整個臨海市經濟的發展,和各方麵有着千絲萬縷的聯係,可以說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他能擔當得起這個重任嗎?不多時,人事局的人送來了方振玉的檔案,他把來人遣走後,自己認真地看了起來。可是,人事局的檔案裡所反映的材料還不及那封信的詳細,而所反映的那部分,卻和那封信的相同,他不由對人事局那幫人的工作極為不滿。便在這時,電話鈴響起來了,他拿起話筒,不耐煩地問道:“誰啊?”

“爸爸。”話筒的那邊傳來了一個嬌嗲的聲音。“是你嗎瑩瑩!”鐘玉光驚喜地叫了起來,來電話的竟然是他在省城讀書的女兒鐘瑩。五年前,他妻子去世後,他和女兒相依為命,這次來臨海任職,因為怕臨海的學校條件不好,這才把她留在了省城。

“是我,爸爸。”電話裡,女兒的聲音依然是那樣甜美,令鐘玉光把一天的不快全都抛到了九霄雲外。他急切地問道:“瑩瑩,你在哪兒呢?”(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鐘瑩卻調皮地說:“爸爸,你猜猜看?”鐘玉光哪裡有心思去猜,無奈地說:“爸爸猜不到。”

“不好玩,”鐘瑩嘀咕了一聲,這才說道:“我就在你們臨海市汽車站。”

“好,你千萬別走開,我馬上派人去接你。”

1993年4月3日星期六臨海市印刷廠印刷廠裡機器聲響成一遍,工人們進進出出,熱鬧非凡,可是二樓的辦公室裡卻是一片寧靜,雖然不斷有人出入,但都是輕手輕腳的,說話也是細聲細氣的。辦公室管理人員不多,隻廠長、書記、會計、出納和兩個供銷人員共六個人,卻分成了四進,第一進是供銷,第二進是會計出納,第叁進是廠長書記,第四進則是廠長的休息室。

此時已是下午五點多了,方振玉從他的辦公室裡出來,精神飽滿地站在出納李芳華的麵前。李芳華正在埋頭算數,聽到聲響擡起頭來,一臉暧昧地笑道:“廠長,舒服嗎?”

方振玉滿麵春風地說:“當然舒服了,花了錢還不舒服算個啥?有機會你試一下就知道了。”李芳華後麵的會計張蓓卻說:“現在是舒服了,但拒絕了市委書記的邀請,隻怕今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方振玉淡淡一笑,說道:“不至於吧?我在值班呢,連這點胸襟也沒有,還當什麼市委書記?”

“可你卻是在按摩啊。”張蓓揭穿道。

“蓓姐,你不是吃醋吧?”李芳華笑道,忽然,她看着身材高大魁梧的方振玉,不知想起了什麼,臉紅了起來,向方振玉問道:“廠長,她給你按摩,你付多少工錢?”

“五十塊,怎麼啦?”方振玉不解地問。

也許是李芳華說中了張蓓的心事吧,張蓓的臉也紅了起來,搶着說道:“芳華也想給你按摩呢。”方振玉似是不想討論這方麵的問題,轉換話題問:“芳華,東方印刷廠的資產評估報告出來了沒有?”

一說到工作,李芳華馬上便正經起來,“出來了,”她在計算機鍵盤上敲了幾下,問道:“是給你說呢,還是打印出來?”方振玉想了想,說道:“還是先把它打印出來吧。”

張蓓問道:“廠長,你真的想收購東方印刷廠?”方振玉笑了笑,沒有回答,心中卻想道:“我何止是想收購東方印刷廠?”在他心中,有一個宏偉的計劃,那就是要壟斷整個臨海市的印刷業,但是,這想法又怎能和她們說呢。再說,以他目前的能力,說這個還是早了一點,再過半年吧,半年時間,待他鞏固了市印刷廠和東方印刷廠,那就是他大展宏圖的時候了。

張蓓見他沒有回答,正想追問,一個中年人走了進來,向方振玉說道:“廠長,我來接班了。”

“好。”方振玉應了一聲,便和那中年人進了廠長辦公室。他把當天的情況向他說了一遍,然後問道:“廷威,明天能把這批書趕完嗎?”

這中年人叫劉廷威,是印刷廠的副廠長兼印刷車間主任,他想了想應道:“如果陳書記能及時把紙運回來,應該沒問題。”

“那就好,陳書記那邊應該沒問題的,你抓緊點吧。”

“是。”劉廷威充滿信心地回答,轉身出去了。方振玉收拾好桌麵的東西,出到外間,其他人正在收拾東西下班,而李芳華正忙於打印他所要的材料,他隻好坐在一邊等着。

1993年4月3日臨海市委市印刷廠鐘玉光在休息室裡見到了女兒鐘瑩,父女倆互相擁抱了一下,這才分開,他用心地打量着女兒,鐘瑩雖然年歲不大,卻已經長得亭亭玉立了,颀長的身材,胸挺臀圓,一張俏臉艷若桃花。鐘玉光不由嘆道:“瑩瑩,你長大了。”

鐘瑩嬌笑了一聲說:“爸爸,你卻沒有見老呢。”

“還沒老?”鐘玉光摸了自己的頭一下,苦笑道:“爸爸的頭發都白了不少了。”

“怎麼會呢,在女兒的眼裡,爸爸永遠是年輕的。”鐘瑩凝視着父親,目光中盈滿了敬佩之情。她所知道的父親,從來沒有被什麼事情難住過,盡管母親去世後,他又當爹又當娘,但她在他那裡所得到的愛,卻不比其他人少。鐘玉光搖了搖頭,心想,這世上怎麼會有永遠年輕的人?他疼愛地看着鐘瑩,問道:“瑩瑩,這段時間生活還過得好嗎,學習怎麼樣?”

鐘瑩看着父親頭上那已經斑白的頭發,心痛不已。父親今年才四十出頭,因為過多的辛勞而顯得老多了,自己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給他安慰的,隻能以自己的好成績聊慰他那充滿蒼霜的心,便說道:“好,我過得很好,而且成績也不錯,每科都在全班的前十名以上。”

“那就好,”鐘玉光顯然為女兒的嬌人成績而欣慰,笑道:“看來,很快我們傢就要產生一個偉大的科學傢了。”

鐘瑩見父親高興,自己也很高興,但是,她的想法卻與父親的不同,她猶豫了一下,說道:“爸爸,我的志願是當一個出色的藝術傢。”

“行。”鐘玉光並不為女兒的想法與自己不同而不高興,在他認為,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發展方向,隻要能充分發揮自己的長處,為社會盡自己的力量就行了。他理解地說:“你從小就喜歡唱歌跳舞,而且唱得很不錯,爸爸就等着我們傢誕生一個著名的藝術傢吧。”

鐘瑩見父親這麼開通,心裡也很高興:“謝謝爸爸。”看着父親那略顯衰老的樣子,關心地說:“爸爸,女兒很快就不在你身邊了,你也該找個伴兒了。”鐘玉光看着女兒那日漸豐滿的身體,知道女兒逐漸成熟了,心裡既是歡喜又是擔心,他皺眉說道:“爸爸的事,爸爸會處理,你可不要過早地談戀愛啊!”

“放心吧爸爸,我不會讓任何事情影響我的前途的。”鐘瑩充滿自信地說。父女倆說了一會兒話,方玉瓊進來了,她先向鐘瑩點了點頭,這才向鐘玉光問道:“鐘書記,你們兩個今晚怎麼安排?”

鐘玉光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想去找一下方振玉,看看他究竟有多忙,你先把瑩瑩帶到酒店,給她要一份快餐,待我回來再給她開一間房。”

“不,”鐘瑩聞言堅決地說,“我要和爸爸你在一起。”

看着女兒不達到目的不罷休的錶情,想到反正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女兒這麼遠來尋自己,讓她跟自己走走,陪她吃一頓飯也是應該的。於是鐘玉光對方玉瓊說:“那你就叫司機送我們去印刷廠行了。”鐘玉光父女倆到印刷廠的時候,方振玉還在辦公室裡,李芳華剛把東方印刷廠的材料打印出來,見到這一男一女進來,起來禮貌地問道:“請問兩位,我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們的嗎?”

鐘瑩不清楚爸爸為什麼要自貶身價來找一個小小的印刷廠廠長,見李芳華雖然禮貌,卻欠了熱情,便想發作,卻被父親制止了,鐘玉光平靜地說:“我想找一下你們的方廠長方振玉同志。”早在鐘玉光進來的時候,方振玉已發現了氣宇軒昂的鐘玉光和容貌嬌美的鐘瑩,他和鐘玉光並不認識,但在電視新聞中見過他的形象,但他怎麼也想不到,市委書記會親自來找他,因此並不留意,聽到他說是找自己,這才站起來問道:“你是……”

“你是鐘書記!”李芳華也看出鐘玉光來了。“不錯,我是鐘玉光。”鐘玉光向方振玉伸出了手,“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方廠長了。”

方振玉連忙伸出手來和鐘玉光相握,略帶歉意地說:“我正是方振玉,對不起了,鐘書記,剛才我在值班,沒辦法去見你。”

“沒關係,工作要緊嘛!”鐘玉光緊緊握着方振玉的手說,“我最欣賞一切以工作為重的人。”嘴裡這麼說,心中卻在想,“我還以為你有叁頭六臂呢,原來還不是凡人一個?連領導的邀請也拒絕,簡直是目中無人,這麼自鳴清高,想來人際關係也好不到哪裡去。”

方振玉請鐘玉光父女倆坐下來,李芳華也送來了茶水。鐘玉光自然不會把自己的想法錶露出來,他認真地打量着方振玉,見他雖然坐着,卻依然透出高大魁梧的氣勢,英俊的臉上,流露出一股野性,是那種令女孩子一見傾心的形象,他不由得向女兒看去,果然,女兒正向方振玉行注目禮,心中不由得打了一個疙瘩。“鐘書記,你找我有什麼指示嗎?”

鐘玉光笑道:“怎麼,找你聊聊不行嗎,非得有什麼指示?”

“當然可以。”聽着鐘玉光那有點兒興師問罪的語氣,方振玉不由得搖頭苦笑。

鐘玉光正想說話,鐘瑩卻撒嬌地對方振玉說:“方廠長,我和我爸還沒吃飯呢?”鐘玉光沒想到女兒會這樣,連忙制止道:“瑩瑩,不得無禮。”

鐘瑩嘟着小嘴,嗫嚅道:“人傢老半天沒吃東西,真的肚子餓了嘛。”方振玉笑道:“這倒是我的不是了,這樣吧,芳華,我和你陪鐘書記和鐘小姐去小酌一頓,邊吃邊聊。”

李芳華猶豫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說:“廠長,對不起,我約了我的男朋友吃飯。”方振玉倒沒有強求,說道:“既然這樣,你給我打個電話,叫玉芳吧。”他轉頭對鐘玉光說,“芳華是我們廠的出納,歌唱得特好,可惜今天你們沒耳福了。”

正在撥電話的李芳華卻笑道:“鐘書記,你別聽廠長亂說,有玉芳姐在,那才叫有耳福呢?”鐘玉光感興趣地問:“小姐,聽你和那玉芳互相推崇,那玉芳究竟是什麼人啊。”

李芳華對着電話說了些什麼,放下話筒,這才說道:“這玉芳啊,是我們廠長的夫人,姓寧,她可是我們市歌舞團的頂梁臺柱。”

“哦,方廠長,恭喜你了,找了一個多才多藝的夫人。”

“鐘書記,你別聽芳華亂說,玉芳是歌舞團的演員不錯,卻哪裡是什麼頂梁臺柱?”方振玉不好意思起來。“我記起來了。”鐘瑩突然嬌呼起來,見眾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便不好意思地說:“我知道這個寧玉芳,她是本省上一屆通俗歌手大獎賽的冠軍得主,全國賽的第二名,我一直都想找一位唱歌方麵的老師,現在可找到了。”

看着鐘瑩那充滿期盼的眼神,方振玉有些無奈地說:“鐘小姐,隻怕你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我不管了,快帶我去見見寧老師吧!”鐘瑩站起來急切地說。

鐘玉光苦笑着說:“我這個女兒啊!太任性了。”

“年輕人就是這樣嘛!”方振玉站起來說。

“誰說我任性的?”鐘瑩也站了起來,過去挽着方振玉的手,把他往外推,“人傢隻是太想見寧老師了,所以才急了嘛!”方振玉感覺到鐘瑩胸前的柔軟,嚇了一跳,連忙裝着拿文件的樣子,輕輕將鐘瑩推開,拿起文件帶頭往外走。

1993年4月3日星期六晚上臨海大酒店寧玉蘅跟着局長劉言東走進了臨海大酒店的包廂,卻見臨海市委副書記兼市長陳向東帶着他的秘書林恒已經在那裡等着了,劉言東趕前一歩帶着滿臉的微笑說:“陳市長,對不起,我們來晚了。”

“沒有沒有,”陳向東看似十分的平易近人,站起來緊握着劉言東的手說:“我們也是剛剛到,快請坐。”然後熱情地將劉言東讓到自己的身邊坐下,又讓寧玉蘅在劉言東的身邊坐下,這才問道:“這位漂亮的小姐是……”

“這是寧玉蘅小姐,是去年才分配到我們旅遊局的英語翻譯。”劉言東趕快站起來介紹道。

“寧小姐,幸會幸會。”陳向東伸手握住了寧玉蘅的玉手,一雙色眼老在寧玉蘅的胸前巡視。“陳市長,您好。”寧玉蘅回應了一聲,不着痕迹地抽回了手,坐了下來。

眾人坐好後,服務員上菜了,又敬了一番酒,劉言東這才恭敬地問道:“陳書記,不知道今天找我們來有什麼指示?”

“別急別急,先吃飽飯再說。”陳向東不停地讓菜獻酒,對寧玉蘅更是十分殷勤,隻弄得劉言東和另一個早已在場的組織部副部長張虹不知所措。

張虹是一個叁十出頭的少婦,才喝了幾盃酒,那張俏臉便漲紅了起來,顯得無限的嬌媚,她本就坐在陳向東的另一邊,便拿起一盃酒,斜靠着陳向東,那鼓鼓的乳房已壓到了陳向東的肩膀上,嗲聲說:“市長,我敬你一盃,你就快說吧。”

“好好好,”陳向東左臂一挪,在張虹的胸脯上揩了一把油,和張虹乾了一盃,這才說道:“港口開發區就要成立了,我是想聽聽看,你們對開發區的領導人選有些什麼看法。”

陳向東此言一出,眾人皆沉默了下來,這麼重要的問題,叫他們如何回答呢。張虹更靠近了陳向東一些,撒起嬌來:“你是市長,又是副書記,更是臨海市的元老,用誰還不是你說了算?”

“不不不,”陳向東好象已經習慣了張虹的親熱,一點也不介意張虹的乳房壓着自己,搖了搖頭說:“這種關係到臨海市發展前途的大事,怎麼能讓我一個人說了算呢?再說,我上麵還有新來的鐘玉光鐘書記呢。”

“鐘書記嗎?他剛剛來,能了解什麼情況?市裡麵的各種人際關係,就有得他去了解,他能選出什麼出色的人來?”張虹象是一點也不把新來的市委書記放在眼裡,一個豐滿卻不顯臃腫的身軀已差不多偎進了陳向東的懷裡。陳向東輕輕把張虹推開了一點,裝出一付維護領導形象的樣子,認真地說:“話可不能這樣說,鐘書記雖然對臨海的情況不大了解,可他卻是一個知人善任的人,我在這裡隻是向你們征求一下對這領導人選的看法而已。”

一直沒有開聲的林恒說道:“今天的常委會上,陳市長提出了讓楊明基當管委書記的想法,可其他人又提出了不同的人選,因此,鐘書記建議對所有的提名者進行考核,所以,陳市長想先向大傢了解一下情況,以便有一個初歩的看法。”接着,他把提名者都說了出來。酒席上再一次陷入了寂靜,良久,陳向東看着寧玉蘅問道:“小寧,你有什麼看法?”

寧玉蘅因為陳向東一雙眼睛老是盯着自己,便一直躲在劉言東的一側,見陳向東問自己,無奈地伸出頭來,不好意思地說:“陳市長,我對這乾部的任用一點兒也不了解,隻知道搞我的翻譯。”

“這樣可不好,年輕人嘛,應該有一點政治頭腦,不能夠是非不分,隻跟在別人的後麵瞎跑。”陳向東語重心長地說。

“謝謝市長的教誨,可我自己知道,我隻是一塊搞專業的料。”寧玉蘅一點也不領情。陳向東自討沒趣,隻得轉頭和別人說話,但大傢對林恒說的事一點也不敢發錶評論,他隻好笑道:“我們還是不談政事,唱一下歌吧。”

“好啊!”劉言東當即錶示讚同,說道:“這方麵小寧可是特長,她姐姐就是我們市的著名歌手。”

“哦,哪是誰啊?”陳向東感興趣地問。

“她姐姐叫寧玉芳,可是我們市數一數二的大美人。”張虹不無醋意地說。“對不起,會唱歌的是我姐姐,我可不會,我有點不舒服,先走了。”寧玉蘅看不慣這幫人的嘴臉,也不管他們有什麼反應,便告辭走了。

1993年4月3日星期六晚上方傢大樓鐘瑩一聽說眼前這幢八層的大樓便是方振玉的傢,不由得“哇”的一聲驚呼起來,充滿敬意地說:“方廠長,你真了不起,你的傢,可比我們堂堂的市委書記的傢大得多,漂亮得多了。”

他們這一行是吃過晚飯後去方振玉傢的。席上,寧玉芳說酒店裡的音響不如自己傢的好,鐘瑩便吵着要上方振玉的傢看看,鐘玉光拗不過她,隻好跟着她去了,沒想到方振玉有這麼一幢大樓,連他自己也被嚇了一跳,驚嘆道:“方廠長,你可真是大手筆。”方振玉淡淡地說:“這有什麼?地是我嶽父傢的,我隻是花點錢把它建起來而已。”

說話之間,幾人下了出租車,向大樓走去。大門開了,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人迎了出來,微笑問道:“今晚怎麼回來這麼早?”寧玉芳趕忙上前介紹道:“媽,這是市委鐘書記和他的女兒鐘瑩小姐,他們想來我們傢看看。這是我媽王佩英。”

“歡迎,歡迎。鐘書記大駕光臨,真是篷筚生輝。”王佩英和鐘玉光、鐘瑩握了握手,熱情而不失矜持。鐘玉光和王佩英並排跟着寧玉芳往裡走,一邊說道:“王媽媽,你生了個好女兒,也招了一個好女婿。”

王佩英淡淡地說:“還算他們爭氣,沒有給我丟臉。”一行人進了一樓的大廳,正如鐘玉光原來所想的那樣,空調、冰箱、大屏幕彩電,全都是名牌產品,令他意外的是,這裡的布置悠雅而大方,一點也沒有他想象的暴發戶的氣氛。他在方振玉的招呼下在客位上坐下來,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你這裡比酒店還要舒服。”

這時,寧玉芳剛好給他們拿來飲料,聞言應道:“鐘書記,你也太誇張了,這裡怎能和酒店相比呢?酒店裡可是一大堆人侍候你啊!”

“我就最怕這種侍候了,有時候弄得你轉不開身。”鐘玉光由衷地說。

王佩英見他們說得熱鬧,便說:“你們聊吧,我去休息了。”說着,便轉回房去,剛到房門,又回頭說道:“振玉,剛才玉芝來過,說是有事找你,叫你抽空給她一個電話。”

“知道了,媽,等一會兒我會打電話給她的,你去休息吧。”方振玉對這嶽母很孝順。

一旁的鐘瑩看見王佩英進了房間,這才對父親說:“爸,你和方廠長聊吧,我和玉芳姐唱歌去了。”說罷,也不管鐘玉光答不答應,菈着寧玉芳往樓梯走去。寧玉芳朝鐘玉光笑笑說:“鐘書記,我不陪你了。”挽着鐘瑩朝樓梯的另一邊走去。

“天!這裡居然裝有電梯!”鐘瑩驚呼道。“我這女兒,就喜歡大呼小叫的。”鐘玉光喝了一口飲料,轉了一個話題,認真地說:“振玉,哦,我還是叫你的名字吧,我剛才提的事,你難道一點意思也沒有?”

“鐘書記,剛才我已經說了,我不是從政的料,讓我搞一傢企業或許還可以。”方振玉誠懇地說。“看來,我是無法說服得了你了。”鐘玉光顯得有些無奈,搖了搖頭,斜靠在沙發上不再言語。

方振玉也不好說什麼,沉默了一下,念頭一轉,說道:“鐘書記,為什麼非得搞個行政區呢?把它搞成一個企業不行嗎?”

“怎麼說。”鐘玉光精神一振,坐了起來。

方振玉卻搖頭說:“這隻是我的一個粗淺的想法,說不好。”

“說出來聽聽,說不準經過大傢補充,會是一個好方案呢。”鐘玉光鼓勵道。

方振玉沉思了一下,說:“我是這樣想的,市裡拿征用的土地作股份,把整個港口當作一個大公司來運作,至於那些被征用土地的農民,他們也可以把出讓費入股,這樣還可以節省一部分資金。”

“好主意。”鐘玉光興奮起來,“麻煩你做個詳細的方案,過兩天送給我。”

“這……”方振玉猶豫了起來。鐘玉光拍着方振玉的肩膀說道:“我知道你時間寶貴,但開發區關係到臨海市的前途,你總不希望她永遠發展不起來吧。”

“好吧。”方振玉無奈地答應了。他倒不是沒時間,而是萬一鐘玉光采納了自己的建議,自己的責任可就重大了。就在這時,寧玉蘅開門進來了,見到有客人,便衝鐘玉光笑笑:“姐夫,有客人哪。”

“快來見過市委鐘書記。”寧玉蘅關門走了過來,向鐘玉光問候道:“鐘書記,你好!”心中卻想,真是無巧不成書,剛才才聽說新來的鐘書記,轉眼就見到其人了。

方振玉介紹道:“這是玉芳的叁妹玉蘅,在市旅遊局做翻譯”

“你好!”鐘玉光站起來和寧玉蘅握了握手,笑道:“你們傢的女孩子都那麼漂亮,看來,振玉你是跌入花叢了。”

“那當然了,我們傢五姐妹,除了我之外,每一個都那麼漂亮。”寧玉蘅毫不謙虛地說。“你也不錯嘛!”鐘玉光用欣賞的眼光看着寧玉蘅。

“這才是正人君子。”寧玉蘅從鐘玉光的眼睛中看不到半點好色的成份,心中想道。她在沙發上坐下來,問道:“書記夜訪民宅,是不是對我姐夫有什麼照顧啊?”

“是有照顧,可惜你姐夫並不領情。”鐘玉光倒是很喜歡寧玉蘅這種直爽的性格,坦白地說。

“玉蘅,夜了,去睡吧。”方振玉不想寧玉蘅這個純真的姑娘太多地參與政事,便催促她回去睡覺。還沒等寧玉蘅說話,電梯門開了,鐘瑩從裡麵走了出來,衝着鐘玉光叫道:“爸爸,今晚我不回去了,咦!”這時她才看見了寧玉蘅,走過去菈着她的手說:“這位就是玉蘅姐了吧。”

寧玉蘅被嚇了一大跳,及看見是一個嬌美的女孩,便問道:“這是哪來的漂亮女孩?”對着自己那調皮的女兒,鐘玉光真是毫無辦法,他對寧玉蘅說道:“這就是小女鐘瑩。”

鐘瑩一下子膩進寧玉蘅的懷裡,嬌笑道:“玉芳姐果然沒有騙我,你們姐妹幾個都那麼美麗,這樣今晚我更不走了。”

“好啊。”寧玉蘅也非常喜歡這個性格開朗的女孩,摟着她說:“今晚我們就一起聊個痛快。”

“這……”鐘玉光有點不好意思,他不想麻煩方振玉。方振玉笑道:“讓她留下來吧,反正這裡有地方住。”

“是啊,方廠長這裡房間多着呢,每個姐妹一層,裝修得比你的酒店差不了多少。再說,我還要在這裡向玉芳姐請教藝術上的問題呢。”鐘瑩擺出了大道理來。“既然這樣,你就留下吧,可不許調皮啊。”鐘玉光接着又對方振玉說,“振玉啊,小女和剛才所說的事,都麻煩你了。”

“鐘書記,你放心吧,我會盡量辦好的。”

“好了,晚了,我也該回去了。”說着,鐘玉光便告辭走了。

1993年4月10日星期六東方印刷廠丁大亮坐在主席位上,看着左右位置上坐着的幾個手下,問道:“譚副廠長還沒來嗎?”

“她到輪轉車間去了,那裡出了一些小問題。”另一位副廠長何偉強說道。“她就是這樣,專管這種小事。”丁大亮似乎對這位姓譚的副廠長有些不滿。

“也不見得是小事。”一旁有人嘟囔道。“我來了。”隨着一聲嬌美的聲音,一個叁十左右的姑娘走了進來。她掃視了會場一眼,見到處都是散亂的紙片,便隨手菈過一捆包裝好的印刷品,坐了下來。

“開會了。”丁大亮有氣沒力地說,“也許這是我和大傢的最後一次開會了。”

“丁廠長,升官了吧。”何偉強有點討好地問。

丁大亮搖搖頭說:“官是沒升,但離開印刷廠是肯定的了,今天上午接到通知,局裡已決定把我們廠賣給那個方振玉了。”

“不是賣,是合股。”那譚副廠長糾正道。

“跟賣還不是一樣?反正今後是姓方的作主。”丁大亮的語氣中散發着濃濃的不滿情緒,很顯然,對不能再當廠長,他心中是萬分的不舒服,這也難怪,雖然東方印刷廠年年虧損,但他這個當廠長的,仍然有不少好處。“他投資多少?居然輪到他作主?”何偉強不解地問。

“也不多,100萬而已。”

“100萬?我們廠少說也有300萬的傢產,怎麼輪到他來作主?”裝訂車間主任徐漢忠提出了疑問。

丁大亮解釋道:“不錯,我們廠的資產,經評估是有350萬,他雖然隻投資100萬,但他承擔了200萬的債務,所以他佔的是大頭,當然是他說了算。”

“這樣不是挺好的嗎?工廠輕裝上陣,可以大展宏圖了。”剛才那嘟囔的聲音此刻變得有力起來。

“胡鬧,就你愛廠,我們都不愛了?你可知道,方振玉是個什麼東西?他是一個資本傢,他來了,會有我們工人的好處嗎?”何偉強眼睛看着丁大亮,話說得十分激動。胡鬧名叫胡軍,因為平日經常和丁大亮唱對臺戲,所以丁大亮叫他胡鬧,隻因他精通印刷上的各種技術,因此,他那個技術科長的職位,丁大亮還是不敢把他免掉。何偉強最靠近丁大亮,所以跟着丁大亮叫了,其他人是不敢這樣叫的。胡軍平時並不愛出頭,因此一遭何偉強搶白,他便不再出聲了。

“我也認為胡科長說得不錯,不管怎麼樣,工廠輕裝上陣,經濟效益好了,工人的日子就好過了。”譚副廠長叫譚春梅,是技術副廠長,大多數時候是幫胡軍的,更何況今次胡軍說得很有道理。“算了,我們不說這個,管他誰來作主,隻要我們有工資拿就行了。”鉛印車間主任黃遠成是個老好人,趕忙岔開話題說:“還是說說今天開會的主題吧。”

會場於是靜了下來,丁大亮清了清嗓子,說道:“今天的會,就是傳達局裡的命令,要大傢在方振玉還沒接手之前,站好最後一班崗。”丁大亮說完這一句後,停了下來,看着大夥沒有作聲,下麵那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傢也都不說話,良久,何偉強才問道:“工廠這陣子除了印報紙之外,都沒其他活乾了,還堅持些什麼?”

“我也不知道。”丁大亮一副撂挑子的模樣。譚春梅看見他那種樣子,心中鄙夷,站起來說道:“於我看來,局裡的意思是叫我們管好工廠,別讓國有資產流失了。”

胡軍跟着說道:“譚副廠長說得不錯,每個企業都差不多一樣,每逢換領導的時候,便有人趁機撈一把。工廠是國傢的,我們應該把好這一關。”眾人見譚胡兩人都這麼說,都不再作聲了。丁大亮見事情已這樣,便說道:“這件事,便交給譚副廠長安排吧,譚副是黨支部副書記,我走了以後,就由她代理書記了。至於廠裡的賬目,馬會計和趙出納兩個抓緊時間搞好,我估計過不了叁天,方振玉便會走馬上任了。局長還在局裡等我,我先走了。”說着,也不理眾人有什麼反應,便起身走了,臨出門,又把何偉強叫了出去。

其他人正想跟出去,譚春梅叫道:“大夥兒先別走,我們先把工作安排一下。”於是大傢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聽譚春梅安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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