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門外,雷恩和卡門默默無言地對望着,銀狼則蜷伏在卡門的腳邊。
雷恩內心思緒混亂,充滿着自責和憂心。如果自己的錶現更出色一些,或許整件事情的結局就會全然不同,船長不會死,父親不會重傷垂危,黑焰忍軍中的核心人物會被打倒。除了內疚,他更在意的,是自己能夠做得到父親所交代的事嗎?照顧好母親,阻止黑焰忍軍的野心。
至於卡門,內心滿是悔恨和失落,心情並不見得比雷恩好多少。亡魂魔音陣的機關,是自己用來對付敵人的秘密武器。事實上如果隻有自己一個人,未必就能使對方落入陷阱的。可是多得多蒙特的助力,隻差一點就可以收拾黑焰忍軍的主腦人物,在最後關頭卻被對方逃掉了。不單止如此,失去船長和多蒙特,不隻又一次報仇不成,反而連累了身邊幫助自己的人。如果自己要獨力復仇成功,難如登天,但求助他人的力量,結果卻隻是牽連旁人成為受害者。除了腳邊忠心的銀狼,卡門真的沒有任何心靈的倚靠。
銀狼像通曉人性地,舔着卡門的膝頭,對又一次受到挫敗的主人加以鼓勵。
把兩人之間的沉默打破的,是房來傳來哀淒絕望的幽怨哭聲,失去終日常伴在側的丈夫,使多麗絲的靈魂像被撕裂般地痛着。
“已經不行了嗎?”雷恩眼上泛着淚光,因為對自己生氣,和過渡的傷心而顫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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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看頭部,多蒙度還是英俊如昔,隻是有些地方燒傷髮黑。可是已經沒有了呼吸和心跳,身體與餘溫猶在,卻正逐漸轉冷。多麗絲淚如泉湧,無法歇止地飲泣。
到最後他都還在愛着自己,關心着自己,為自己的未來打算。既然這樣妳為什麼不生存下去!多麗絲在內心埋怨丈夫,妳就忍心讓我一個人,孤獨走完今後人生的旅途?如果是這樣,還不如追隨妳一起到另一個世界來得輕鬆。
“但是!我知道妳是不會答應我的,妳要我照顧雷恩,更重要的是為了給我生存下去的意義。妳真是個殘忍的人,既然讓我愛上妳,卻又丟下我不顧。”(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倏然間船身劇烈地晃動,規模遠比遇上氣流嚴重,並且傳來又一次的爆炸聲。
當多麗絲以為,這是被鳥雷擊中的火災,災情在擴大時,耳邊卻傳船員大喊敵襲的聲音。
“太過分了!我還想和妳再獨處多一段時間的,我還有很多話要和妳說的。”
拾起多蒙特遺物的遊俠爪刃,多麗絲最後一次吻別丈夫,雖然他的嘴唇柔軟如昔,如今卻已經溫暖不在。
自己是不可以軟弱的,無論是兒子麵前,還是麵對的敵人之時。如果要讓自己柔弱的一麵暴露出,則唯有在夜深人靜,回想起亡夫的時候。壓下內心無比的思念與悲痛,多麗絲推門而出。
目睹母親麵上滿是淚痕的雷恩,一顆心像是被撕成了碎片。而他與卡門已各自取出兵刃,準備迎戰。
多麗絲珍而重之地,把亡夫遺物的遊俠爪刃交給雷恩。
“爸爸死前說,以後這把刀就交給妳使用!妳今後要更加努力,不要辱沒了他的聲威。”
“我一定會的。”
“好!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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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黑焰忍軍來說,今次雖然隻損失一個人,但是代價一點都不低。羅維爾是忍軍中的有數高手,他的死除了使人傷心之外,亦造成了一定的衝擊。
更大的打擊,則是髮現那些鑽石化的屍身,全是雕功精美的水晶像時,團長安德雷德氣得一拳就擊碎了一個。
雖然這些巧奪天工的水晶像,加上墓穴中的金銀財寶,也說不能說是一筆小錢。可是與他所期望得到的,實在是差天共地。
“無論如何都要活捉卡門,我們不能讓同伴自死,一定要把所有鑽石化的屍身都得到手!”
對於團長的命今,克莉斯汀得而用上她預先佈下的陷阱。
她的時空門並不是可以自由來去於世上任何一個地方的。一定要在另外一邊的出口,事先沒置魔法陣。如今她早事先布置好,在原本屬於她房間內的魔法陣,就髮揮了作用。
莫黛斯特、安格莉卡、哈斯勒和克莉斯汀等四人,在轉移至船上之後瞬間,就展開了大肆破壞和殺戮。
羅維爾的死,以及藍絲亞妖精擺了一道的憤怒。使他們出手愈加淩厲殘忍,好髮泄今日的怒氣。
可是船上的抵抗,遠超乎他們想像的程度。維安德手下的船員們,經過精湛的武科訓練,又有豐富的實戰經驗。但和黑焰忍軍內,四名高手中的高手比,實力絕不是一個檔次的。
問題是維安德號這一艘活着的飛行戰艦。整艘船就像活物一樣,像要排除侵入體內的細菌一樣,把牆壁都化作尖刺攻過來,又或者像藤蔓一樣纏繞蜷來,攻勢一浪接一浪好像沒止儘似的。
哈斯勒在船艙內不斷跳動,就像鬼魅一樣,不斷格殺掉船員,並且砍斷任何意圖捉着他的植物。
莫黛斯特直接用她的獅吼號角,在船上轟出一個個破洞。但是每一個破洞,不久就快速地癒合。
克莉斯汀則擔任掩護,讓安格莉卡施法。
“這些植物實在是太猖狂了,看我使它們染病。”安格莉卡使用專門針對植物的疫病,使船身被他手掌碰上的很多地方都快速枯萎。
以多麗絲為首,卡門、雷恩以及那頭銀狼迅速趕到,準備殺入戰團之際。
卻被船上的大副,以血流披麵的姿態攔阻在他們麵前:“諸位不可以再過去!
這裹交給我們就是了。“雷恩激憤道:“這怎麼可以!隻靠妳們隻會枉作犧牲的。”
在這期間,又有叁名船員都在血泊之中。
“犧牲隻要有價值就行了!這艘船已經支持不下去,之前被鳥雷擊中的火還沒救熄,如今又被他們大肆破壞,不久就會墜落的。為了船長的名譽,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妳們死在這裹的,做為坐騎的獨角獸已經準備好,請儘快到甲闆上去,時間緊迫一刻也不能拖延。”
“妳要我們看着妳們去送死嗎?要我見死不救我做不到。”雷恩看着手中的一對爪刃,內心燃燒着行俠仗義的豪氣,他決不肯殆負父親的名聲。
“我不會忘記妳們的犧牲的!”多麗絲感動不已地攔下雷恩和卡門。
“妳們兩個知不知道,在沒有退路的時候,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值得讚賞的。但是以目前我們的力量,根本沒有勝算,充其量找他們一、兩個人作陪葬。
但既然船員們原以為我們舍身,妳們更不能浪費他們的苦心。隻要活着就有機會!
還有,雷恩妳不要忘記了父親的教訓。首先是要保全自己,接下來才去想自己能做什麼。妳連自己都不能保護的時候,還有什麼資格說什麼談大義,去拯救他人。“雷恩內心甚是苦澀,讓別人為救自己而死,丟下他們逃生,這能說是一個好漢的所為嗎?但要是在此一戰,母親很可能會犧牲,而自己一死,黑焰忍軍的野心還有誰能夠阻止。想到父親臨終所交代的,如今雷恩才初次明白大人的無奈,隻能在現實的壓力下,奮力做到最好。
“諸位,多謝妳們!”雷恩聲淚俱下的道。
大副苦笑道:“別說到我們像死人一樣,我們可沒打算全體埋骨如此。爛船還有叁斤丁,何況這是飛行戰艦維安德號。我們會與敵人週旋到最後,再逃生保命。不會白白送死的,希望日後還能活着相見。”
雷恩覺得這僅是安慰自己的言詞,但也唯有儘力去相信。
就在雷恩拖拖菈菈之際,莫黛斯特髮現了他們,逐用獅吼號角在遠距離攻擊。
“快,沒時間了!”
高頻的音波,接連衝擊而來,就在雷恩旁邊的船壁上,括出多個木屑紛飛的大坑。
多麗絲挺身而出,掩護雷恩與他們向後退去,以身上所餘無幾的紙鶴,組成一麵盾牌。硬擋了莫黛斯特的好幾次攻擊。
儘管音波把紙盾轟成了碎片,可是紙鶴的殘骸,反而形成一股白霧似的碎屑,遮蔽了她的視線。
“快追!”
雷恩無暇回頭去看,隻聽到後方傳來大副的慘號,兵刃交擊的铿锵聲。
當叁人一狼匆忙地在船的走廊中前進時,由於船員都專注在對付敵方的入侵上,中層的火勢,變得更加猛烈,到處都冒出燒焦味,以及正逐漸變濃的煙。
要在烈火和敵人的追擊之中逃出生天,所能依靠的唯有多麗絲的智慧和經驗。
早在她登上這艘船的時候,就因為盜賊的習慣,而記熟了船身的結構。
縱使因為火勢增大,濃煙四起而視線模糊,她仍然靠着腦海中的地圖,正確地找到出路。把雷恩和卡門帶上了甲闆。
維安德號為了躲開敵人的追擊,一直以負創的狀態,沿着峽谷飛行,現時則傾儘餘力爬昇,到達峽谷的頂端。
火勢已經蔓延到甲闆,僅有的船員在努力滅火的同時,把獨角獸拖到了多麗絲的眼前。
多麗絲心下明白,她事先準備好的咒文和紙鶴已所餘無幾,加上魔力的消耗,雷恩又帶傷在身。如果可能絕不應在此時作戰。但多蒙特的遺體還留在船上,如今要舍他而去,就不禁黯然神傷。
“雷恩妳先和卡門坐上去。”
“媽媽,不用分開幾次,妳還是和卡門先走。我負責把銀狼帶到岸上去。”
“妳又不是妳爸爸,不懂得飛行。”
“我有一個方法可以一試,維安德號不知可支持到何時,我們還是儘早脫離的好。”
看着母親麵上憂傷的神色,雷恩就理解到,她是牽掛父親的遺體。因為自己的心裹也是同樣的想法,可是相信爸爸在天之靈,都會選擇要他們及時逃生。他不能不能不作出割舍的決定,即使心底裹覺得自己很無能和不孝。
“父親他也一定希望我們這樣做的。”雷恩所能做的隻是以此安慰母親。
多麗絲讓卡門坐在她的背後,策騎着獨角獸衝天而去。至於雷恩,則使出了獸性初現,把手掌模仿克莉斯汀地半蜘蛛化。從掌中吐出那種白色的絲線,在自己的手掌沿着手臂到腰間的地方,做出一塊薄膜。把那頭不情願的高傲銀狼揹在背上,助跑之後跳離甲闆,滑翔着往岸上而去。
當雷恩抱着姑且一試的心情,飛離船上後。
維安德號旋即開始向下墜落和翻滾,被濃煙和烈炎所吞噬,向峽谷底部的湍急的河麵衝去。
此情此景叫雷恩永世難忘,憶及這艘戰艦威武地出現在桃花鄉的上空時,鄉民們讚歎和羨慕之情。如今自己卻以這種形式,離開這艘父親所僱用的飛行戰艦。
失速墜落中的船內,還有一群儘忠職守到最後,不惜犧牲自己來救他們脫險的船員。況且裹麵還有自己敬愛的父親的遺體。
這一刻雷恩的心情無比地沉重。船上火勢猛烈,河水則冰冷湍急,加上船上兇殘的敵人,船員們實在生機渺茫。而另一方麵,黑焰忍軍的四個人,也同樣留在船上,如果克莉斯汀不能及時用時空門逃走的話。就算他們比船員們強上許多,亦未必能在這絕境中逃出來,或許可藉此機會除去這群高手也未定。
但就算是敵人,雷恩也無法對他們的死,單純地感到高興。想及在自己被俘時,那個因誤認自己作同胞而多所照顧的羅維爾。已在與父親的較量中戰死,他心頭裹湧起一陣唏噓的感覺。
難道非要一方全部被殺死,方能有一個結束嗎?自己很想變強,強到足以取代父親去保護母親。但就算自己真的做得到,自己又能毫不猶豫的下殺手嗎?
阻止了雷恩內心多愁善感想法的,是一個石破天驚的變化。
維安德號在髮生出一聲巨響後,爆出另一個破洞,一股強烈的氣流和船身的碎磈噴射而出。
克莉斯汀從中彈射而出,玉手一閃就放出一條蜘蛛絲黏在崖壁上。她再借力以如同在空中跳舞的飄逸動作,輕而易舉的落到了地麵上。再以剛猛的勁度射出蜘蛛絲,指向墜毀中的維安德號,像吊魚般地由被洞內吊出餘下的叁個人。
這種驚人的變化,把險險地在降落在另一端岸上的雷恩驚呆了。想不到黑焰忍軍的這四個人,如此這般地就由和維安德號同歸於儘的狀況中脫困出來。
唯一叫雷恩安慰的,是峽谷的闊度阻擋着敵人的追擊。
可是他安心得還是太早了。克莉斯汀接下來把她的絲線射在這一端的岸上,準備踏絲而過。
“走!不要停下來。”
先行騎獨角獸離去的多麗絲和卡門,此時回頭接應落後的雷恩和銀狼。
卡門彎弓搭箭,以快若流星的神速,準確無誤地射向峽谷中的蜘蛛絲。此箭無論速度和力量,都達到神乎其技的水平,本來絕對可以命中幼如髮絲的蜘蛛絲的。
但克莉斯汀一腳踏在蜘蛛絲上,再用腳尖一挑,做成一股波浪形的擺動,已使這一箭落空。
可卡門並沒有就此技窮,透過靈敏雙耳接收到的聲音變化,計算風速距離,和估計對手可能的動作後。接連射出叁箭,指向克莉斯汀,還有手握獅吼號角,正預備用音波遠攻的莫黛斯特,最後的則是蜘蛛絲和峽壁的黏合處。
這次克莉斯汀和莫黛斯特忙於把箭擋格出去,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卡門的箭切斷蜘蛛絲。
不過卡門縱然成功了,也隻能阻敵於一時。
果然對方在受挫後,安格莉卡和哈斯勒衝前作為護盾。克莉斯特雙手同時接連放出多條蜘蛛絲,莫黛斯特則用她的音波狙擊卡門。
情況髮展到這樣,雷恩等一行人,則隻有全力逃走一途。
銀狼作為一頭畜生,以較小的體積在密林中飛速前進。而卡門則佔了妖精熟悉森林的地利優勢,擁有優於其他種族的森林移動速度。原本應該落在最後的雷恩,則直接從克莉斯汀身上學習,像她一樣用蜘蛛絲黏住樹頂,有由顆樹飛躍到另一棵樹。
雖然他們絕對不能算慢,甚至應說快得驚人,可惜的是敵人則更加厲害。四人中除克莉斯汀外,都因受到森林的障礙,速度都比平常要來得慢。可是在魔力的深厚程度卻佔有壓倒性的優勢,既然跑不過人就唯有別出他法。說他們在跑,不如說是用力踢在地麵上,以反作用力將自己向前高速推送。
這是非常消耗魔力的辦法,但他們卻大有消耗的本錢。
雷恩他們之所以能夠不被敵人追上,全靠多麗絲不斷的設置陷阱和阻擊敵人。
但以她一人之力,去想方設法對付比自己略強的四名高手,還要照應兩個後輩和一頭狼。絕非長久之計,被追上也隻是時間問題,屆時亦是他們命喪黃泉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