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光,熱鬧的氣氛一下冷下來,梁兮更不自在,“小週總。”
週林琛拿起手錶戴上,他頭頂上的燈光打下來,照在臉上,睫毛下是一片陰影,溫和地笑道:“會打高爾夫嗎?”
梁兮一隻手環着另一隻胳膊,勉強笑道:“不會。”
“不會我可以教你,正好滿足一下我想當老師的願望。”
“我還要上班呢。”
“我準你的假。”
“無故請假,全勤就沒了。這兩天挺忙的,直播間很缺人。”梁兮仿佛聽不懂週林琛的意思,清亮的眼睛對着他那張俊臉,毫無錶示。
“不解風情。”週林琛點評一句,卻是笑着,“難怪你們主管不敢叫你帶賬號,人都要叫你得罪光了。”
梁兮跟着哈哈笑兩聲,混過去。
這幾天市裡下雨,是那種霧蒙蒙的小雨,牛毛一樣,密且細,下一陣停一陣,上下班都要記得拿傘。五點多鐘,梁兮給梁倩打電話,問她出不出來,梁倩也跑累了,想休息,說這幾天就在傢裡吧。(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掛斷電話,梁兮點開錢包一看,分明感覺沒乾什麼,竟然花了這麼多錢。她深深嘆口氣,吳靜抱着電腦,坐過來,“好羨慕好羨慕好羨慕。”
“怎麼了?”
吳靜神秘兮兮地湊近,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剛剛從主播室那邊過來,聽說甜姐這個月工資二十五萬,天啊,我一年也賺不到那麼多啊。”
“都挺拼命的。”年底幾個月公司所有人都很忙,好多主播每天上播十小時加,甚至熬夜,不過是獲得應得的報酬而已。梁兮也挺羨慕的。
“你看看咱們,不也挺拼命的。每個月才萬多點,同人不同命啊。”
“總有一天你也可以的。”梁兮拍拍吳靜的胳膊。
“隻要到年底,我就可以。”吳靜一握拳,雄赳赳氣昂昂去工作了。
梁兮朝窗外看了一眼,烏雲密集在城市上空,仿佛一層掛在山腰的雲霧,灰暗神秘,雨還沒有停。今天又加班,在直播室泡到九點多,主播的嗓子都啞了,趁着助理出去打水的功夫,梁兮跟着出門透氣。
這是一條走廊,有點像酒店的房間,房門相對,門上鑲一塊玻璃,可以清楚看見裡麵的狀況。梁兮從直播室走到長廊盡頭,幾乎每個屋子都有人,厚重的門闆隔絕了音樂聲、直播的吆喝聲。
她站了一會兒,緩解酸痛的脊背,這才返回去收拾東西。
跟主播助理檢查一遍,確定樣品都弄走了,電器都關了,梁兮開門出來。
迎麵兩個人正好從隔壁出來,隔壁的直播室是失蹤月亮,瞥了梁兮一眼,淡定地轉開頭。梁兮微垂腦袋,“小週總好。”
“你好。”週林琛打量她一眼,笑道:“還沒下班呢?”
“快了,剛收拾完。”
“那就一起去玩吧,正好放鬆放鬆。”
“謝謝小週總,我傢裡有點事情,今天恐怕……”
話說到一半,尤麗風風火火走來,跟週林琛打過招呼,對梁兮說,“一起去吧,每次聚會你都跑,大傢都以為你不合群呢。今天,小週總相邀,你還不給麵子嗎?”
公司這會兒才下班的主播有七八個,幾乎全部答應了出去玩,聚會的場地在一傢ktv。二樓是小包間,一樓是酒吧,週林琛助理訂了一個很大的包間,裡外兩室,可以同時容納十來個人。
房間裡的色調呈深海樣,沙發後麵的牆麵跟顯示屏一樣,各色遊魚掠過。失蹤月亮跟幾個公司比較紅的主播圍在週林琛身邊,不一會兒週林琛幾個朋友來了,失蹤月亮被週林琛一推,下巴朝某個朋友一揚。
失蹤月亮不情不願起身坐了過去,梁兮坐在尤麗身邊,被她推着去跟週林琛敬酒。走到桌後的沙發,被兩個人一左一右夾住,隻好坐下。
包廂裡都是動力火車這樣的果酒,多喝點也不容易醉,週林琛撿起之前的話題,“我覺得你挺適合帶號的,要不要考慮一下?”
“公司厲害的直播太多了,我感覺我不大行。”梁兮笑了笑。
有人在唱歌,還是那種高音歌曲,說話就不得不湊近一點,梁兮腦袋偏在週林琛耳邊,嗅到他身上有種很清淡的香水味。週林琛離她更近了點,“她們是厲害,你也不差,不用妄自菲薄。助理每天跟主播工作的時間一樣,工資差距那麼大,你不想賺錢嗎?”
“想啊。”她最近很窮。
“想就聽我的,幕後轉幕前,上播帶貨。明年我再開個分公司,把你帶過去當一姐。”週林琛這個打算隻跟公司裡麵高層討論過,此刻,對着梁兮明亮的眸光,不知怎麼就說開了。
說了也不後悔,半玩笑半認真,“你這樣的,我砸下去的宣傳費應該很容易回本。”
“你在公司乾了兩年,上播流程應該很熟了吧。”週林琛靠在沙發上,右手搭在梁兮身後的靠背。
他這樣的姿勢,梁兮想聽清楚他的話,不得不身子傾過去,遠遠看仿佛趴在他懷裡。
“我現在的工作乾習慣了,再換一個怕不適應。”梁兮的理智跟情感都在掙紮,並不是被說動,而是這些日子的花銷,叫她產生了些許危機感。就算週林琛什麼一姐、宣傳之類的承諾是畫餅,但轉幕前確實很賺錢。
“人人都有自己的舒適圈,你不跳出來,怎麼知道自己的潛力底線在哪裡,好好想一想吧。”
店子的管理跟週林琛認識,知道他來了,帶了一些女孩子來敬酒。週林琛身邊被圍住,梁兮趁機脫身。
樓下的舞池很勁爆熱鬧,全是年輕人,蹦得相當起勁,重金屬音樂砸進心窩一般,震地心臟砰砰跳動。梁兮路過時,朝下麵看了一眼,徑直朝廁所去。
“梁兮。”
太吵了,隱約聽見有人叫自己名字,梁兮以為幻聽。直到那聲音越來越近,手腕被握住,她才回頭,有點驚訝,“啊,是你啊,我以為我聽錯了。”
是許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