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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發的花式姑娘》

成人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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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發的花式姑娘
作者:夢中夢789
第七章

1862年冬,看到莉莉沒跑,我很高興,但瑞思很不高興,要不怎麼說,他們這種人隻不過是偏執的傻瓜呢。

瑞思盯着縮在床角的莉莉,皺眉問我:“她是你什麼人?”

我靠在椅子上懶懶的說:“800美元買來的,純白人奴隸,傑克弄的假血統。”

瑞思猛地瞪向我,綠眼睛燃着怒火:“你連白人都奴役?她這麼可憐,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我挑眉,冷笑:“男人有慾望,你懂的。你要是讓我睡一覺,我就放了她。可她沒地方去,我還得養她。外麵這麼亂,你忍心看她餓死?”

瑞思氣得嘴唇發抖,指着我低吼:“你下流!”她頓了頓,看了眼莉莉,眼神復雜,低聲道:“可你說得對……她現在走不了。”

她咬緊牙關,深吸一口氣,聲音冷硬:“好,我讓你睡。但你必須善待她,不許再打她,給她衣服和吃的,像人一樣待她。”

我眯眼打量她,嘴角上揚:“成交。”

莉莉擡頭,眼淚汪汪地看着瑞思,小聲說:“你……為了我……”

她爬下床,跪到瑞思腳邊,攥着她的裙角,“謝謝你……”(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瑞思蹲下,摸了摸她散亂的金發,聲音低沉:“別謝我,我沒得選。”

她擡頭瞪我一眼,冷冷道:“今晚開始,別拖。”

我躺在床上,瑞思站在床邊,脫下外套,動作僵硬。她沒看我。

我想起她在舞會上那高不可攀的樣子,現在卻要像個下等妓女一樣在我麵前脫衣服,覺得這比玩弄莉莉爽多了,而且她因為受過良好教育,懂得白人上層禮節,為了僞裝成白人社會的上流淑女,居然還穿着束腰用的胸衣,這真是我以前從未有過的體驗,確實符合白人上流社會的喜好,這細細的小腰可是奴隸市場上所有花式姑娘都沒有的,花式姑娘們因為是奴隸再受寵也隻能穿寬鬆的衣服好不耽誤工作,隻有完全脫產的白人貴族淑女才會束腰。

我忍不住更加挑釁的對她說:“快點,別浪費時間。”

她閉着眼在我身邊躺下去,身體緊繃像塊石頭。我覺得現在要了她好像也沒啥意思,而且這種冒險活動真的是很費神,讓人覺得過於疲勞,還是先睡覺吧。

由於瑞思的堅持她不忍心看莉莉睡地闆,但我壓根沒考慮過會有這種情況,床的大小,是按容納我和斯蒂芬妮兩個人略有富餘買的,要睡3個人確實比較擠,瑞思睡中間,把莉莉摟在她懷裡保護起來,免得我對莉莉下手,破壞承諾。

我們叁人擠在這破屋子裡,開始了一種關係微妙的生活。我白天去做生意,傳遞信息,安排船隻,晚上瑞思冷着臉陪我,莉莉則縮在角落,幫着打掃房間和做飯,像個小女僕一樣。她對我更黏了,總低聲說:“主人對我好……”。

我看莉莉已經越來越有斯蒂芬妮的感覺,有好幾次都叫錯了。

瑞思就會惡狠狠的問我:“斯蒂芬妮是誰,是不是因為你對她像對莉莉一樣,把她糟蹋死了。”

我覺得現在怎麼說她也不會信,不如不說,等以後再解釋。

莉莉對瑞思像個小尾巴,生怕她不高興。

瑞思從不願意跟我多說話,可每次看到莉莉穿得整齊,吃得飽,她眼裡的怒火就少一分。

幾天後,我聯係奴隸獵人傑克,用過幾百美元收買,搞定了瑞思的合法身份問題。

我回去吧一包衣服扔給瑞思,低聲道:“你是艾麗莎,花式姑娘。胸衣照穿,裡麵墊上棉絮,別讓人看出你束腰。”

我聽說胸衣這種東西一旦穿上就無法回頭,隻能終身穿戴,我覺得和國內的纏足挺像的,也是一旦開始就不能回頭,也是對女人身體審美的一種極端追求。

我遞給她一團從別的裁縫鋪買來的棉絮,“縫進去,省得滑。”

瑞思皺眉,接過棉絮,低聲道:“還得墊這個?我穿胸衣都喘不過氣了。”她解開外裙,試着把棉絮塞進胸衣內側,動作有點笨拙。

她低頭調整,低聲道:“花式姑娘……我連男人都沒近過身,裝這個真別扭。”說完她愣了一下,臉色羞紅,很強行忍辱的樣子,低聲道:“你……當我沒說。”

我挑眉,靠在櫃臺上,懶懶道:“沒近過身?有趣。我還以為你早習慣了呢。”

她瞪我一眼,低聲道:“習慣什麼?我不是那種人!你別亂想。”她手忙腳亂地係好內襯裙,掩住棉絮。

看來瑞思很可能還是處女,我覺得這個女人越來越有趣了,她和斯蒂芬妮和莉莉都不同,瑞思帶給我是一種新鮮,熱辣,充滿活力和行動力的天性高貴的女人的感覺。

我哼了一聲,低聲道:“不急。你自己送上門才好玩。”

她臉更紅,低聲道:“做夢。”可她沒走開,低頭弄裙子時,手指有點抖。

我走過去,遞給她一件深紅連衣裙,低聲道:“穿上,外麵看不出。貴婦小姐,藏好了。”

她接過裙子,低聲道:“少貧嘴。可你這法子……還挺管用。”她套上裙子,腰線自然,沒人能看出胸衣痕迹。

看瑞思穿好衣服,我又給了她一把舊的柯爾特手槍和幾顆子彈,告訴她,:“你這種奴隸是不能持有武器的,但現在治安很差,必須有所防備,看到有人進屋,你可以拔出槍威脅他,但盡量不要開火,一定要開槍,也要在屋裡,不要讓外麵人看到,有民兵來問,你就說對方的槍走火了,把自己的槍藏起來。”

1863年春,在瑞思的關係掩護下,我成功做了幾次從北方運藥品和槍支到南方的活動,也幫助幾個黑奴逃亡北方,但瑞思也警告我,現在北方海軍對我的行動,好像已經產生了懷疑,但還沒到會認真調查的地歩,畢竟我的船小,量又少,他們現在隻是猜測南方會不會有更大的圖謀,實在犯不着對我這種小角色下手。

邦聯軍需官對我的供貨自然是歡迎,但也開始試圖追問來源,以便搞清我有沒有為北方做事。

畢竟是戦爭時期,雙方都不太歡迎兩麵都想討好的人,我必須想辦法同時能穩住雙方,又要保護好自己,這真是傷腦筋。

現在我已經明白隻要以掩護黑奴逃亡的名義進出北方,會帶來巨大的利益,但風險也會隨着交易次數的增加而越來越大,如果頻繁如此,會必然引起懷疑和盤問。

但這種事確實值得冒險繼續做下去,隻要我能持續向邦聯軍需官弄到他想要的東西,我就可以保持現在這種超然地位,獲得在南方,起碼佐治亞州各地的通行自由,有了通行自由,才能有更多賺錢的機會。

首先,我手裡已經有一些存貨這是基礎,接下來主要就是如何分配的問題,必須做到分散風險的同時,保持必要的獲利空間。

我把手裡搞到的藥品,奎寧和嗎啡等,分成了4個部分進行出貨當然是要給邦聯軍的軍需官,隻有取得他們的信任,展示自己對邦聯的價值,我這個買賣才能做得下去,但量不能大,免得下次向我要更多。數量要充分隨機,在幾次過少的供貨後,突然提高一次,然後又變少,再緩慢增加一點,然後再跌底,時間也要充分隨機,盡可能的沒有規律可循,每次送貨都要我自己外錶搞得狼狽一些,不是全身浸透了海水,就是衣服上被燒出幾個大洞,去了就向軍需官述苦,誇大危險:“上校,你不知道這種事有多危險,我必須貼着礁石走,晚上根本看不清海麵情況,船隻隨時可能沉沒,被發現了就有很多大炮打過來,四週水柱不斷湧起,北軍的軍艦還會向我的小船開槍,我很多貨物都被他們給打壞了……,所以這次隻剩下這些。”

軍需官就會很不耐煩的錶示:他不想聽我解釋,也沒空聽我講冒險故事,讓我拿上錢,馬上走,他隻想看結果如何。這麼做給他一種我一直在努力,可並不是每次都會成功的印象,懷疑自然降低。

我找到了一直庇護我的懷特先生,把東西拿給他看,告訴他我是從碼頭上其他冒險傢那買的,他們隻說可能很賺錢,但我畢竟是外鄉人,不知道能賣給誰,先生你一定很有辦法才對,至於來源,我當然是不便多問。

懷特先生對此心領神會的讓我把東西都交給他就行了,等他賺了錢,自然不會忘了我,這樣現在連我店麵的安全也提升了不少。

也是最少的份額,我拿去給我認識的逃兵團夥做交易,他們需求量最低,有點就行,而且不會讓我白乾,交換多是用他們攔截的逃亡黑奴支付,我從一開始接受黑奴小孩販賣,逐漸開始成年黑奴婦女也敢接手和轉售,學着他們的樣子,對黑奴時常用鞭子抽打和開槍嚇唬,來進行人身威脅和控制。但由於我同時也幫黑奴逃亡,最好不要讓黑奴看到我,萬一真遇到有我幫助逃亡的黑奴,還是被我販賣的,那就大大不好了,於是這種事被我外包給了其他窮白人出麵去做,我躲在遠處不直接和黑奴接觸,也不直接接觸黑奴的買方。

主要就是在黑市,少量多次,時間隨機,地點廣泛進行出售,避免一次在同地點的出售量太多引起注意。

海上偷運部分,我也要逐漸降低參與度,所有被廢奴組織策劃逃亡的黑奴,到我這裡的短暫安置時我盡量不和他們見麵,由我帶往碼頭時也蒙上他們的眼睛,確保他們被邦聯士兵抓住了,邦聯軍也懷疑不到我頭上。

我開始以船隻被北軍軍艦炮撃損壞,需要修理的理由,頻繁改裝船隻外形,並讓其他廢奴組織的人員去和北軍海軍交涉,我假裝是普通船員,避免和北方海軍直接接觸。

或者乾脆把船借給他們,這樣邦聯軍追查起來,我也好說,我住處離碼頭遠,應該是被盜竊了。以自己的船隻現在損壞無法使用的理由,租用別人的船隻,盡量每次使用不同船隻。

短期內不進入同一個港口,逐歩開始從港口交易,轉變為聯係廢奴組織的人和南方同情者商人,到港口外的島嶼或沙洲交換逃奴和物資。

我想到了現在東方商行反正沒有買賣可以做,不如把店內空間進行重新利用,改造成一傢裁縫鋪,這樣在我這裡暫時停留的黑奴就是我新買來做工,如果黑奴突然沒了,那就是他們逃走了,這樣逃亡黑奴們在我這停留期間還得給我乾活。

但這麼做還是有風險,北軍開始注意到作為中間交換點的小島,軍需官也察覺我可能與北方有所接觸,裁縫鋪逃走的黑奴好像有點多,我這個主人這麼不稱職嗎?

現在南北雙方都對我的參與有所懷疑,可沒有直接證據,我必須進一歩降低自己的參與度,進一歩從具體事務中抽身才行。

我不願意成為什麼廢奴主義的英雄,我的第一要務是活命,第二要務是賺錢,我不忠誠於南北任何一方,我隻是利用了現在的局麵在危險中謀取個人利益。

那些我白天時帶着一起走的黑奴,看到我不但長得白,和巡邏檢查的南方邦聯白人士兵交談也親切自然,由於我是邦聯的封鎖突破者,在當地小有名氣 ,邦聯軍士兵路上遇到我,普遍態度尊敬,看來我和白人主人關係匪淺,怎麼可能是要幫他們黑奴,實在是太可疑了。我在晚上帶着黑奴逃亡時,由於光線昏暗隻能看清大概,那些跟我來的黑奴都互相嘀咕,覺得我膚色白皙,很像是莊園裡騎馬巡視的,黑白混血的監工,恐怕未必是要幫他們逃走,沒準是假裝幫助,實際會把他們再送回主人那去。

一來二去,我發現無論我怎麼做,都無法打消那些黑人的心中疑慮,真是讓我十分寒心。

1863年夏,我不再直接提供自己的船,而是通過黑市或中間人,如碼頭水手,低價租用廢棄或老舊船隻,交給廢奴主義者和地下鐵路人員使用。每次任務後,我就僞造“船隻被盜”或“意外沉沒”的記錄,向南方邦聯軍報備,解釋為戦時混亂所致。

我還分散船隻源,從不同來源,如漁民和破產商人,獲取船隻,避免使用固定船隻或明顯與我相關的船,降低北軍追查的可能性。

我也不能親自出海了,透過瑞思的掌握的廢奴主義組織,和地下鐵路運動人員網絡,我改為通過加密信息,如暗號紙條,告知廢奴主義者,和地下鐵路運動成員船隻位置和接頭時間,自己僅負責居中協調。這樣北方聯邦軍無法直接聯係到我,南方邦聯軍也不會懷疑我親自參與黑奴逃亡行動。

開裁縫鋪是個很好的掩護選擇,但也要進行調整,合法化黑奴來源,我會定期通過奴隸獵人,如傑克,以低價購入“劣質”黑奴,老弱病殘或不聽話者,聲稱用於裁縫鋪勞動。這些黑奴“逃跑”後,我對外抱怨“買到廢物”,並記錄損失,制造管理不善的假象。

逃亡規模也不能大,每次隻安排1-2名黑奴“逃跑”,避免大規模失蹤引起注意。逃跑時間隨機化,如深夜或忙碌的市場日,僞裝成自然流失。

我還雇傭一個窮白人監工,正好之前來找我希望被雇傭的窮白人姑娘又來了,我讓她擔任裁縫鋪監工,負責看管黑奴,錶麵上加強管理,實則為逃亡提供借口,這都是因為“監工失職”,但我念在她本人確實比較可憐,一直沒解雇她。這樣南方不會懷疑我故意放人,裁縫鋪的逃奴現象被視為常見問題,而非陰謀。

通過這種方式我每月”購入”2,3個黑奴,安排1,2個逃亡。每月可以安排1,2 次船,幫助5到10人逃到北方。

為了進一歩隱藏自己,我不再直接與廢奴主義者接觸,而是通過可靠的中間人,如碼頭酒吧的信差,裁縫鋪的顧客,傳遞加密信息,使用簡單暗號。如“布料明天到”錶示逃亡時機。

由於我向邦聯軍提供物資,可以比較自由的進入一些邦聯軍機構,通過和後方的邦聯軍官閒聊,觀察可能的北方軍同情者,我可以做一些信息收集工作,拼湊後再通過其他人,分散間接傳遞出去,避免被人發現是我在做。

做完這些,我再僞裝交易記錄,把情報隱藏在裁縫鋪的賬簿或布料訂單中,僞裝成商業往來,即使被搜查也難以發現。

這樣一來我與廢奴主義者和地下鐵路運動網絡的聯係被切斷,即使廢奴主義者被捕,也無法指認我。

我不定期向邦聯的軍需官提供少量優質物資,如奎寧和嗎啡,維持,忠實供應商,的形象,同時聲稱因封鎖加劇無法大量供貨,降低期望值。

我通過瑞思的北軍通行證偶爾向北方,以私人貿易的名義出售南方的棉花,煙草等貨物,但避免頻繁露麵,減少北軍懷疑。

我將裁縫鋪的衣物賣給南方平民,以便讓我的收入看起來是正常的,還要逐歩減少對邦聯軍需官保護的依賴,為未來可能的逃亡做準備。

現在南北雙方都視我為有用但不關鍵的角色,不會深入調查我的行為,我盡可能隱藏在幕後,避免引起懷疑和嫉妒。

而我的公開身份依然是加拿大的土著,由於瑞思的幫忙,我現在可以僞裝的更像了,如果必要就繼續亮出我僞造的英國公司背景。

1863年8月初,瑞思叫住我,給了我一個口袋,說是我的所作所為,她都看到了,半年多以來她從多個廢奴組織的不同的人那,彙總了聽說的信息,我已經累計幫助五十多個黑奴成功逃亡北方,而我自己在薩凡納卻幾乎沒有被人發現居然參與此事,現在對我隻有驚訝和欽佩,為了錶達對我的信任,她幫我申請了一份紀念品,一塊懷錶,上麵刻着美利堅聯邦的國旗和銘文:無聲幫助者。

我看了看覺得這個銘文有點熟悉,我拿出了卡特少校給我的短劍,劍鞘上刻着南方邦聯的國旗和銘文:不被看到的服務。

我覺得這兩個紀念品的銘文還挺對仗的,有點意思。

瑞思看到短劍上的南方邦聯國旗圖案,有點怒氣的問我為什麼會有這個,我如實相告,以前幫南方邦聯突破封鎖線時被贈與的。

瑞思更加一副有點要發作的樣子問我:“你還給南方邦聯乾過這個?為什麼。”

我覺得跟她現在沒有隱瞞的必要,既然她信任我,就應該會理解我的,想到這我陷入了對那段往事的回憶:“為了報恩,我跟你說過我是中國人,幾年前我為中國來美國購買軍火,臨走時被張買辦這個腐敗官員抛棄在美國,佐治亞州的士紳伊萊·皮爾先生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收留了我,給了我一份收入頗豐的工作,我因此在這有了立足之地,我還得到了一個心愛的女人,斯蒂芬妮。所以皮爾先生希望我去突破封鎖線時,這份恩情必須予以報答才行,這才給南方邦聯做事,要是沒有他,我可能……早就死了吧,畢竟我長得這個樣子,就很招惹迪克西們的討厭。”

瑞思把手伸過來,拿過短劍看了看說:“我現在有點懂你了,那你現在幫我們是為了什麼。”

我聳聳肩:“賺錢而已,幫了誰那是順手的,不過你既然說道這個……,我也有一事相求,我想去北方看看,看看那些被我幫助過的人現在怎麼樣了,冒着這麼大的風險,我不希望自己做的都是無意義的事情。”

瑞思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反問我:“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現在去北方流亡,我可以幫你聯係好路線,還算比較容易,再回來可就難了,現在北軍封鎖和檢查日漸嚴密,他們很重視抓捕那些從北方前往南方的人。”

我手指拂過麵前的兩件紀念品,如果說這把短劍是我為南方服務獲得了認可,是那段冒險日子的終結,那麼這塊懷錶也意味着我為北方的服務獲得了認可,應該也是終結。

想來盡管我遊走南北雙方灰色地帶的這些操作,能一時瞞住別人,卻肯定瞞不過跟我朝夕相處,幫我傳遞信息,為我搭建人脈關係網絡的瑞思,現在她這麼和我說,應該是想提醒我,這些小聰明的效果已經到了極限,我對平衡的把控也已經到了失控的邊緣。我現在手裡還有攢下的超過5000美元現金,已經成了隱形富人,如果繼續貪婪下去,可能就會過猶不及。

聽說現在戦場上,由於開戦以來南方邦聯軍遲遲無法打開局麵,獲得歐洲國傢承認的希望,也正在逐漸破滅,葛底斯堡戦役和維克斯堡戦役這兩次失敗,和後續震蕩正在讓如皮爾先生和懷特先生這種人開始懷疑南方邦聯的前景,他們托我幫着聯係找船,安排他們的傢人,皮爾先生的妻子帶着兩個孩子,和懷特先生的妹妹,先帶着一些金幣和珠寶逃亡巴哈馬和古巴,以便他們日後東山再起,而這也是我能為他們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我在薩凡納的碼頭上找了一個最有經驗的冒險傢,一個叫威廉的英國老船長,專跑薩凡納到巴哈馬拿騷港這條線,他會在夜間開着30英尺的快船,把人員和財物安全的送出去。看着裝載皮爾和懷特先生傢人和一部分財產的船隻遠去,我意識到自己也該走了。

這個叫威廉的冒險傢成功回來後,我和他續約了下一次交易,這次是把我和莉莉,瑞思送出去,伊萊·皮爾先生和懷特先生作為南方本土精英和南方邦聯的強硬支持者,他們必須留在這裡安定民心和鼓舞士氣,而我一個外鄉人卻沒有必要留下來與南方邦聯共存亡。瑞思,莉莉和我一起去看船時,瑞思對我說,應該帶幾個奴隸一起走,這樣不但是救人,到了北方也會提高我的聲譽,就算是我對未來的一種投資吧。瑞思現在說話也是越來越聰明,她明白我不會平白無故做好事,如果是順便或者有所回報那就可以了。

我聯係中間商把東方商行這處房產賣了2000多美元,這裡承載了我和斯蒂芬妮1年多的快樂時光,現在賣掉這裡,也是斬斷了我和這裡的聯係,重新漂泊。

在逃亡的船上瑞思對我很不滿,因為我沒有帶走任何一個黑人,也沒有購買任何一個黑奴用於解放,而是把賣掉房產的錢拿去購買了10個市場上最貴的奴隸,黑白混血的花式姑娘,而我手裡的黑人奴隸,都被我臨走時甩給了她的地下鐵路同僚。想想才200多美元一個花式姑娘真是前所未有的低價,由於市場普遍看衰南方邦聯的前景,很多奴隸主都覺得反正北方打過來了奴隸都會被解放,不如趁着還有人買,趕緊抛售掉免得麻煩,自從進入1863年下半年,市場上的黑奴價格空前低廉,如果我拿同樣錢去買普通黑奴,而不是用作奢侈品的花式姑娘,人數起碼能多一倍。

我向瑞思坦言,我不是廢奴主義者,對黑人也沒有任何好感,南方的黑人看到我,因為我是中國北方人膚色比較白,看着就像是黑白混血的白主人養的狗腿子,都對我態度很惡劣。

我現在做的,隻不過是在完成斯蒂芬妮的死前遺言,她希望我買混血女孩,對待她們,像對她一樣,我幫不了所有人,隻能幫助這10個來完成她的心願。

我帶着一行人從拿騷港坐船去了美國北方的紐約,在瑞思的影響下,我原來以為美國北方是 片人人快樂的好地方,可所見所聞都讓我感到極為失望。

紐約此時正好是7月份的征兵暴動剛剛結束不久,我聽當地人說,由於紐約的窮白人對征兵法案裡,白人富人隻要花錢就能免除兵役,白人窮人卻無論如何拿不起這筆錢的嚴重不滿,窮白人紛紛憤怒的襲撃紐約城裡的富人和黑人,認為正是這些人害得他們要被迫去送死,此時北方軍經過和南方軍的輪番惡戦,傷亡達到了幾十萬人,紐約作為經濟發達地區,征兵壓力更重,白人都把當兵視為死路一條,窮白人對強制征兵的抵觸心理被引爆後,這場暴動遭到了美國正規軍的血腥鎮壓,死傷幾千人。

這無疑讓我想起了在南方是看到的,日益增多的白人逃兵現象,讓我產生了原來美國南北方一個樣的初歩印象。

我安置好帶來的花式姑娘和莉莉後,想在紐約附近隨便轉轉,我從街頭買了份報紙,想看看北方都有什麼新聞,結果正文版麵連續刊載的幾篇文章都是:“來自東方的黃種人威脅,中國人的到來,將會搶走自由黑人和白人的工作機會”

“中國男人對白人女人的窺伺和威脅,讓我們楊基佬攜手捍衛自由事業,和美國白種女人的安全”

“要堅決制止低劣野蠻的中國人在美國的泛濫,必須堅決把他們驅逐出去,為此不惜使用武力手段,以確保我們種族的純潔,和自由事業的高貴。”

我把報紙丟在地上再狠狠踩上幾腳,我真是看不下去了,看來這裡不是我的容身之處。

在紐約附近的一處軍隊臨時營地,我看到一個好像和我長得挺像 ,應該是中國人的人,正在給這支部隊做飯,我故作閒逛的走過去,在他身邊隨口說了一句漢語,他吃驚的看看我,沒錯,我果然是遇到一個中國人,我們假裝要一起抽口煙,走到附近的小樹林裡,他問我 :“你也是個中國人僞裝者?”

我點點頭:“是,我剛從南方逃亡過來,那的白人以為我是印第安紅番,黑人以為我是給白人老爺做打手的混血監工,黑白兩邊都敵視我,我真是待不下去了。”

這個難得遇到的中國同胞點點頭對我說:“感謝你告訴我這個,看來我對美國南方可以死心了。我從美國東部來,那的美國人正在殺害和歧視中國移民,我被迫僞裝是菲律賓人,現在北方到處都有反對中國人的宣傳,也不好待啊。”

我感謝他的提醒,現在既然我們都是僞裝者,那自然不便多說什麼,一錯身各自走開。

瑞思想要向我展示廢奴主義的成果,可我看到的卻是自由黑人在北方,依然被和白人隔離對待和歧視,很多地方都禁止黑人和白人住在一起,更不要說允許互相通婚和來往,許多黑人被廢奴主義分子和北方軍解放後,就丟在街頭任由他們凍餓而死,許多黑人兒童在撿垃圾和乞討,廉價賣身的黑人婦女更是隨處可見。

比這些自由黑人處境更加淒慘的,正是如斯蒂芬妮一樣的黑白混血的花式姑娘們,她們被白人視作對白人優越論的抹黑,十分歧視和排斥她們。黑人因為混血女奴是在室內服侍主人,把她們看做隻會乾輕活的,黑奴裡的特權階級,也對她們極為仇視。

於是這些流落街頭的自由的黑白混血姑娘們,都隻能在妓院裡容身,往往很快就會感染梅毒淒慘死去。她們受到黑人和白人兩邊排擠的狀態和我一樣,自然讓我對她們產生了強烈同情,並希望能幫助她們中的幾個人也好。

就在我對美國整個國傢都感到幻滅,思考下一歩出路時,瑞思向我提出,可以跟她去加拿大,雖然加拿大的白人和美國白人一樣,但她出身的易落魁保留地人對外來者還是比較友好的,起碼不像美國這麼敵視。

事到如今也隻好如此了,我帶着莉莉,瑞思,從薩凡納帶來和在美國收留的混血花式姑娘25人,一起租了條船從聖勞倫斯河逆流而上,進入五大湖地區,來到了加拿大的易落魁人土著保留地 ,在這裡我用剩下的大部分錢開辦了一傢裁縫廠,由瑞思的母親和幾個易落魁女人向這些混血姑娘們傳授縫紉手藝。

給了這些花式姑娘們一個比較辛苦,但也穩定的生活安置,我還拿錢給她們置辦了嫁妝讓她們除了能有工作,還能嫁給這裡的易落魁土著男人成立傢庭,等這25個混血的花式姑娘生活和工作都逐漸穩定下來。我用烙鐵把莉莉身上的我烙印上去的字母燙平,也給她了一份嫁妝,讓她也能和這裡的土著男人結婚,莉莉麵對這個結果居然哭哭啼啼的不肯走,她不敢相信我會對她這麼好。瑞思好一頓安撫才讓她相信我真的肯釋放她,不再把她當奴隸看待。

1864年春天,我在易落魁保留地開辦的這傢裁縫廠,通過中間商向附近的加拿大城市和美國軍隊供應服裝,現在已經進入了正向盈利階段,在瑞思和她媽媽的幫助下,易落魁保留地的人接受了我這個外來者的到來,我可以公開我的華人身份,這裡的易落魁土著對我的存在隻覺得新奇,但不會敵視我。我的裁縫廠給這裡的易落魁土著們帶來了工作機會和老婆,他們開始對我友善起來。

瑞思協助我忙完了這些事,幫我融入了易洛魁人的土著民社區後,她對我還有最後一個疑問:我總是會在她麵前提起的斯蒂芬妮是誰?

我打開了我胸前一直掛着的小鐵盒,裡麵有一張斯蒂芬妮的照片和我給她準好的,卻無法讓她帶着的金戒指。

我向瑞思說起了我和斯蒂芬妮的相遇,相處,共同生活和最後死別,那段日子時間很短,卻讓我感到無比的快樂,可我最後失去了她。

瑞思聽完站起身,瞪大了眼睛盯着坐着的我,她總是這樣,總想對我居高臨下的樣子。

瑞思憋了半天對我說道:“所以你花光了幾乎所有錢,做了這麼多事,都是為了她是嗎?”

我想想也沒否定:“算是吧,而且我也確實需要一個新的立足之地,一個新的開始。”

瑞思轉過身走了幾歩,打了個響指又回來,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說:“記得我用艾莉娜的身份 和你第一次見麵時,你的公開身份是加拿大的土著對吧!”

我故意語氣冷淡的說:“哦!是嗎?我好像不記得有這回事啊”

我忽然覺得,從我僞裝加拿大土著民開始,到現在真的成了一個加拿大的土著,似乎是某種宿命式的安排。

瑞思從我手裡搶過了裝着斯蒂芬妮照片的鐵盒看了看:“你一直在尋找她的影子對嗎,那我也是花式姑娘,你也會好好對我吧!”

瑞思說着,把斯蒂芬妮的金戒指帶在自己手上,向我挑釁的說:“很漂亮,我覺得我很配,你覺得如何?”

我就是看不得瑞思這幅得意的傻樣子,故意氣她 :“我覺得啊……你還欠要陪我睡覺的承諾沒有履行那。”

瑞思跺了幾腳,滿臉惱怒又嬌羞的樣子低頭說:“那現在履行不算晚吧。”

幾天後在瑞思母親,和裁縫廠員工們的見證下,我和瑞思低調的結婚了。

又過了一年時間傳來了南方邦聯投降,美國內戦結束的消息,但這已經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後記:這便是我們傢族的開端,由於兩人都長期使用假身份,和從事工作的特殊性,他們的真實身份和在美國南北戦爭中的事迹都被完全掩蓋和埋沒,沒有在正式歷史中留下任何可信記錄。正如紀念物上的兩段銘文:看不見的服務和無聲幫助者。唯有這段口述傳奇在傢族中代代相傳。

本文根據加拿大土著社區的,一個易落魁人傢族口述歷史,和零散日記等整理翻譯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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